司机不耐烦地看着他，“去哪？”
“师傅，去马塘村！”
司机本来不想拉他，可看在那张明晃晃的五十块动心了。
皱了皱眉头，“上来吧，不过你可别给我到处乱碰，把我车子弄脏了。”
“好！”
程愿坐上来，努力把自己缩在一个角落，司机就着后视镜看了他一眼，当看他脖颈上的的青紫后又转了回来，眼里满是鄙夷。
这种小白脸就喜欢傍富婆，来钱快，不过富婆玩的也比较狠就是了，这不都玩进医院了。
车子开进了一处低矮的楼房停了下来，“喂，下车！里面太乱了，你自己走。”
程愿从窗户上看了看，这里进去还远着呢，简直是欺人太甚，但程愿这人性子一向温吞，不想多生事端，把钱给了就下了车。
循着原身的记忆，程愿走了半个小时这才找到原主租住的城中村，不愧是马塘村，原着描写这里是出了名的贫民窟，又脏又乱又差。
低矮的楼层和破败的墙体，密密麻麻纠缠不清的电线以及污水四流的街道。
程愿躲过从楼上扔下来的垃圾，又避开了扑面而来的污水，这才走到自家楼下。
原身租住的地方在顶楼，一栋七层高没有电梯的房子，楼道内阴森黑暗，臭气弥漫。
他身子刚好，终究有些虚，捂着鼻子歇了三次才爬上七楼，从家门口下面的破地毯里找出钥匙开了门。
幸好原身是个爱干净的，家里虽然简陋但干干净净，原身很爱跳舞，家里的衣柜挂着两套价值不菲的舞衣，其他的则都是一百块好几件的普通衣服，有的都穿的起毛边了也没舍得丢掉。
程愿随便拿了一身宽松的就去了洗手间，他头上有伤口，洗头发都花了他一个多小时，等终于洗完出来。
他愣了一下，屋子里全是人。
为首的男人神情阴鸷地坐在他那破旧的二手沙发上， 魁梧的身躯压的他的小沙发不堪重负，发出了“吱呀吱呀”的声音。
见程愿出来，男人抬起头用一种能让人汗毛竖起的眼神打量着他。
屋子里光线很暗，程愿的脸白到透明，瘦削的脸上呈现了一股子病态羸弱。
上挑的狐狸眼灿若星辰，长而卷翘的睫毛鸦羽般安静地垂在眼睑下，是个看起来很乖，甚至不敢大声说话的腼腆男孩。
因为是在自己家，所以程愿穿的很随意，宽大的 T 恤和只堪堪遮到大腿的平角裤，没擦干的水珠顺着发尖往下滑落……
曲明突然就觉得口有点干，正了正身子，“你可真是一次又一次地突破我的底线啊，上次的教训还不够，这次不仅得罪了我的客户还想报警毁了公司？”
原着中曲明能成为南国这些富人圈中的顶级皮条客是有原因的，他不仅相貌儒雅，脾气温和，还能说会道。
他手底下的艺人都是被他卖了还给他数钱的，美其名曰，年纪轻轻不好好挣钱，年老色衰了谁还多看你一眼。
曲明的那一套话术反反复复就那么几句，但很现实，所以前仆后继的人应有尽有。
程愿想到过曲明会找麻烦，只是没想到这么快，快到他都没时间跑路，几乎是下意识后退一步，就被后面的人拦住了，并顺势推了他一把，把他推到了曲明面前。
曲明狠厉的眼神在瞥到他脖颈上暧昧的痕迹时停顿了一下，想起高静的话，眼眸幽深，手指扣了扣桌面。
“说说吧，这账咱怎么算？”
程愿从兜里掏出叶秋给的那张卡，“这里面的钱全赔给你。”又在桌子底下的书本里找到另一张卡，“这是我全部的积蓄，包括三天前你打给我的款项，都在这里了。”
曲明笑了，“小子，你知道高静给了我多少钱吗？一百万让我找人做了你，你拿给我这两张烂卡能干什么？几万块钱连你这根手指头都买不了。”
“一百万！”程愿脑袋被炸的嗡嗡直响，许久才回过神，辩解道:“曲经理，这事你不能怪我啊！我努力过，没有用，我对着她那张脸提不起兴致。”
曲明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响，目光滑到了他的嘴唇上，破皮的地方已经愈合，但依稀可以看得出来在此之前经历了怎样的疯狂。
曲明招了招手，手下立马掏出烟和打火机给曲明点上，曲明狠狠吸了一口，缓缓吐出来，“高静说你亲口承认喜欢男人，还为了自证清白随便找了个男人现场直播？”
程愿咬咬牙，点点头。
知道高静肯定把所有事情都说了，“是，我喜欢男人，因为怕影响我在演艺事业的前途，所以一直没有说。”
曲明抽着烟不说话，思考了许久才又道:“高静是高家的大小姐又是郑总的未婚妻，她说要让你死，我也是无能为力的。”
程愿闻言一双小鹿般惊恐的眼睛瞪的老大，湿溜溜的蒙上了一层水雾，脸上最后一丝血丝消失殆尽……
看的曲明心都化了，可就这种程度的威胁还不够，一定要让他在生死关头上走一圈，然后哭着求着让他帮忙，他才能算是彻底臣服自己。
“因着相识一场，我可以让你自己选择死法，先把遗书写好吧，就说我感觉城市压力太大了，活不下去了！”
曲明话音刚落，旁边就有人把纸和笔铺在桌子上，顺便粗暴地把程愿摁在桌子面前。
程愿握笔的手都在抖，笔根本拿不住，眼前一片模糊，他抬起头冲着曲明，可怜兮兮地问，“我能不死吗？”
“不能！”曲明斩钉截铁地回复他。
曲明漫不经心地吸了口烟，缓缓吐出，一个漂亮的烟圈飘在空中，“你不是同性恋吗？有几个大人物最近在找宠，要是你有那个本事搭上这些爷，高静权势再大也不能对你为所欲为。”
程愿愣了一下，立刻卑躬屈膝表现出了一副激动的表情，“曲总，求你让我试试。”
曲明看着他，眸子里晦暗不清，“你想清楚了吗？这些大人物可不一样，若是再有高静这样出尔反尔的事情出现，他们可是会直接剐了你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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