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……我知道了自己的身世。”杜扬岚越说声音越小，不知道为什么，当着杜冕的面说这些的时候，她总觉得自己拿着一把刀抵着杜冕的胸口。
杜冕那边听到杜扬岚的话时候，反应真像是被人一把匕首扎进胸口，脸上的血色骤然消失，宛若白纸，乍一看就跟一句尸体似得。
杜扬岚舔了舔嘴唇，小心翼翼：“爹？”
“你，你都知道了……”杜冕的声音嘶哑，甚至比杜扬岚还发抖，“你都知道了……”
“是的，我知道了。”杜扬岚低下头，小声说道。
杜冕的目光钉在杜扬岚的身上，许久才缓缓回过神来，看向一旁的颜嬷嬷：“是你？”
颜嬷嬷点头：“是我。”
“为什么！”杜冕说，“我们不是说好了，要一直瞒着扬岚！让她自由快乐过完这一生……不去背负上一代的恩怨！”
颜嬷嬷说：“我一直都是这么的想的，可是……你出了事，扬岚拼了命要去救你，我如果不告诉她这些，她就要顶着自己的原来面目去见皇上……这是我们都不想看到的，所以，我索性跟她说了。”
“爹！”杜扬岚紧接着说道，“不管我生父母是谁！在我心里，只有你一个父亲。”
杜冕微微一抖，整个人脸色复杂极了。
杜扬岚深吸一口气，抬起头，鼓起勇气，看向杜冕：“爹……这也不怨颜嬷嬷，当初，你被人皇上关起来，我当时急疯了，颜嬷嬷也是为了稳住我，才告诉我的……”
“我没有怪任何人。”杜冕说着，神色骤然凌厉起来，“扬岚，事已至此，你想必也知道，京城实在不适合待着了，你走吧。”
“走？”杜扬岚问，“去哪里？”
“只有离开京城，去哪里都可以。”杜冕说着，看了颜嬷嬷一眼，继续道，“嬷嬷会一直保护你，你去哪里，也比待在京城安全。”
“那你呢？”杜扬岚问。
“我？”
“我走了，你怎么办？”杜扬岚说，“如果萧起贺恼羞成怒，报复你，怎么办？如果皇上再见你关进牢房，又该怎么办？”
“这个时候，你就不要管我了。”杜冕说，“扬岚，你听话，赶紧离开京城！”
“爹……”杜扬岚看着杜冕，神色坚定：“我已经走不了了。”
“扬岚……”
“摆着我眼前的棋局已经开始了。”杜扬岚说，“我自己也是其中的一颗棋子，我已经走不了了。”
杜冕狠狠揉着眉心：“怎么会这样，到底为什么会这样……”
“爹，这件事，很多人都下水了，一时间我们分辨不来究竟局势会怎么发展。”杜扬岚说着，顿了顿，继续道，“但是爹，你不用担心我，我会保护好我自己的。”
杜冕低声道：“扬岚，既然你都知道了你的身份……那你也应该知道，你跟萧起贺，是一脉的！”
杜扬岚应该是萧起贺都是皇家之人，按照辈分来算，杜扬岚还是萧起贺的姑姑。
“当初，我竭力反对你嫁给萧正则，除了不想你卷入皇家，最大的原因……就是血脉。”杜冕说，“扬岚，你不能嫁给皇家子嗣。”
“爹，你放心，我就算嫁给萧起贺，也不会怎样。”杜扬岚说，“我有拜托他的办法。”
“什么？”
“我说，我有摆脱萧起贺的办法。”
“什么办法？”
“这个……先不能说。”杜扬岚道，“到时候，你就知道了。”
杜冕说：“扬岚，你没骗我？”
“没有。”杜扬岚说，“我可以发誓，我绝对没有欺骗爹。”
“那你为何不能跟我说，你的办法是什么？”杜冕追问。
“因为……”杜扬岚抓了抓后脑勺，轻轻顿了顿。
因为这个办法很冒险，杜扬岚知道，若是自己说出来了，杜冕可能不同意。
电光火石之间，杜扬岚想到了借口：“爹，这个办法是我跟别人一起想出来的，牵扯对对方，我答应了人家，不能随便说出来……”
杜冕听罢，果然不再追问了。
杜扬岚说道：“爹，你只管好好做的你相爷，其他的，你不用管。”
“我怎么能不管！你是我女儿……”杜冕张口就道。
杜扬岚闻言，嘴角扬起，露出灿烂笑容：“爹，你想保护我，我知道，但是，反过来，我也想保护你……如果是平常其他时候，你为我做什么，我都会坦然接受，但是现在，爹……”
杜扬岚说道这里，轻轻顿了顿：“如今，瑞王的案子虽然你洗清了悬疑，但是，瑞王的案子还没结，瑞王跟瑞王世子都还在天牢中，瑞王府现在也被封禁着……爹，这个时候，你要做的是韬光养晦，远离是非，而不是来帮我。”
“扬岚……”
“爹，你除了我这个女儿，还有整个杜家呢。”
杜冕听罢，长长叹了口气：“扬岚，是我没本事，是我……”
“爹！”杜扬岚打断他，抬手握住杜冕的手，“我能保护好自己，你放心吧，真的！相信我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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