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在前面！”
“站住！”
“再不站住就放箭了！”
雪地里，一个满身血污的丑陋乞丐被官军仓皇追赶着。乞丐赤着的双脚长满冻疮，饥寒交迫更让他的步履蹒跚。但他依旧是奔跑着耗尽所有的气力。
他好不容易逃出来，一定不能被抓回去！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了。不是生便是死！他一定不能死，一定要复仇！
“刷！”
一支羽箭射穿了乞丐的脚踝。
乞丐的身体沉重的摔在了地上，剧烈地喘着粗气。
官军纷纷围了上来。
一颗鲜血淋漓的人头被扔到乞丐面前，那死不瞑目的眼珠阴冷地盯着乞丐，格外骇人。
乞丐怨毒地抓住人头，一拳又一拳的落下，最后生生地挖出了那灰蒙蒙的眼珠！
那是教坊的一名管教，为人贪婪而好色。为了复仇，他放下高贵的尊严屡次委身于他，谄媚讨好。终于让他得到了这一次机会。本以为可以逃出升天，谁知道还是被抓住了。他好恨啊，明明就差一点，就差一点！到底还是功亏一篑。
不甘心啊！为什么他作践自己的尊严和身躯换来的却是这样一个下场？为什么，他要死在仇人前面！
“呵哈哈哈……”近乎疯魔的笑容诡异悚然，笑着笑着竟然流出了两行血泪！
“慕笙箫你赢了，你彻彻底底地赢了。怪只怪朕顾忌着所谓的虚名，没有把事做绝。不然现在沦为卑贱玩物的人是你！那时便是你赢了，一个人尽可辱的玩物如何能做的西秦的帝王？！是朕心太软，心太软啊！这一世且由你小人得志，下一世，朕会把你加注在朕身上的痛苦，千倍万倍地还给你！朕要你永世为奴！”
“大胆罪奴居然辱骂皇上！给我把他抓回去好好教训！”
“是！”
突然一阵刀锋凌厉，头颅纷纷落地，寂静的连一丝惨叫都未曾发出，屠杀却已经结束。
一抹如血的红衣扛着弯刀缓步而来。
“什么啊，原来是个丑八怪啊。还以为是美男呢。真让人伤心。”朱雀撇了撇嘴，“既然这样。你也去死吧。”
看着弯刀就要挥动，慕行云大呼：“等等！”
朱雀愣了，“什么啊，你还要说遗言？”
慕行云抓起地上的积雪狠狠地擦拭着脸上血污，片刻露出一张憔悴消瘦而不失俊美的脸，眼中波光流转竟有一丝媚态。若说这些日子他在教坊学到最多是什么，就是勾引人的狐媚功夫。
“呃，这皮相倒是不错。就是太瘦了，得养一阵子才能用。哎，长得好像有点面熟啊。难道美男长得都差不多？”朱雀挠了挠脑袋。她的记性有时真的不好。
经朱雀这么一说，慕行云也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朱雀。对了，他想起来了。就是在帝京城破那一天。就是她，一刀把林莫风斩成了两截。也就是那一天，他震惊地发现一直以柔弱书生示人的江渊居然是个厉害的武林高手。难怪慕笙箫能赢他，他身边的人一个个都隐藏的够深的。
而眼前的红衣女子好像和江渊有仇。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。他倒是可以赌一把。反正如今已经没有退路。大不了就是一死。
“朕不我叫慕行云，是西秦的皇帝。”
“你是西秦的皇帝，西秦皇帝不是慕笙箫吗？”
慕行云眼底怨恨，“那是他勾结外人窃取国祚，我才是真正的西秦皇帝。”
“哦”朱雀恍然大悟，“你就是西秦的废帝啊。不是说你死了吗，怎么还活的好好的。刚才那些人好像叫你罪奴，还有教坊什么的。你不是被慕笙箫给扔到教坊里做小倌了吧？”
罪奴二字狠狠地戳中慕行云的心窝。但为了复仇大计，他只能铁青着脸色点头。
“这样啊！还真是可惜了。好好的美男怎么就脏了呢。”朱雀轻轻地举起手中的弯刀。“脏了的话也就没有用了。本神使从来都不碰别人用过的东西。尤其是你还被男人压过。”
慕行云心底愤恨滔天。森冷的刀光反射在他脸上。他知道朱雀已经对自己起了杀心。如果再说不出让朱雀感兴趣的事，他会马上被杀。他大仇尚未得报，如何能死。
“姑娘和江渊有仇！”
“江渊，你是说冷无心？”
“是”慕行云哪里知道什么冷无心，只是顺着朱雀便是。
“那个杀千刀的，可是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呢。”朱雀爱怜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。“没良心的。当初口口声声说喜欢人家的。男人啊，果然都是口是心非的。”朱雀的语气活脱脱像是一个怨妇。
朱雀的话让慕行云更加坚定了信心。
“我愿意帮姑娘找江渊不冷无心报仇。”
“你？”弯刀凌厉地斩断了慕行云的右手。“你算什么东西竟敢说帮本神使报仇。不过留着你也好。冷无心那个没良心的好像是慕笙箫的帝师。留着你再怎么也可以恶心一下他。”
该死的贱人！慕行云捂着被斩断的胳膊，面色苍白的吓人，却不敢表露出半丝怨恨，低眉顺眼。“多谢神使饶命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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