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嘘，别瞎说。”
其他同学立即制止了他，“老师不让我们说这个，你还说。唐莯的妈妈在学校拉横幅都拉了一个多月了。不过她妈妈也真是心大，自己其中一个女儿死在了这个学校，却还要把另外一个女儿送进来……一般人可做不出这种事。”
“哎，谁叫咱们这个学校升重点初中的概率最高呢。”另一个同学也在暗戳戳地暗讽唐沐妈妈想要女儿麻雀变凤凰，想疯了。
“对于父母来说，谁不是只要孩子有万分之一能变人上人的机会，他们就都要抓住？但他们哪里在乎我们在学校里会经历什么哟。反正只要成绩单上的成绩好看，你干什么都是对的。若是成绩单上的成绩不好看，那你干什么都是错的。”
“正解！”
“考试时间。”李老师凶狠的目光，直勾勾戳过来。“不准交头接耳。这种低级的考试要求，还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？”
同学被骂，不敢回击，只敢埋着头瑟瑟发抖地写试卷。
毕竟要是因为考试期间说话被扣除卷面分，那他回去肯定免不了一顿棍子炒肉。
无视掉两个同学之间的暗波汹涌，唐沐淡定地翻开试卷，开始阅读题目。
但是，试卷上只有一道题。
1+1=？
有人直接写了2。然后他晴天娃娃的脑袋就咕噜噜，从娃娃的脖子与身子衔接处，断裂了下来，滚落到了桌面上。
那名同学愣了一下。
直觉告诉他，晴天娃娃脑袋的突然断裂，肯定预示着即将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。而且这种不好的事情所造成的后果，一定是难以估量的。
“那……那个老师，我的晴天娃娃脑袋没了。可不可以申请换一个啊？”
李老师目光阴狠地紧盯着他，似乎他是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一般。
“娃娃总共就49个。坏了没有换的。”
“那我这个……”
“等下来我办公室。”
好、好的吧。
这名同学做完卷子，没法再做了。
只能傻乎乎坐在他自己的座位上，空等着。
毕竟试卷上只有一道题。再怎么摸鱼，也摸不出个所以然来。
其他同学觉得答案肯定不是2，所以写了3。
然后他的娃娃脑袋也咕噜噜从晴天娃娃的脖子上，滚落。
3……3也不对吗？
才5分钟过去，教室里已经有七八个人的晴天娃娃脑袋掉了。
不知道是谁，突然提出一句，“我记得，唐莯死的时候，就是脑袋跟身体分开的。毕竟6楼呢，就算是个神仙，掉下去，身体也不可能是全的。”
“假的吧？”
“我说的是真的！她掉下去的时候，我凑在栏杆上看了的！”
整个教室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。
没谁想对这名同学的胆子大做出什么评价。
因为突然没脑袋的晴天娃娃，和只有一道题的数学试卷就已经足够诡异了。
至于唐莯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死法，他们真的不是很想关心。
当然也有同学写了试卷答案后，脑袋没有掉的。
但是他们做的“1+1=？”这道题，答案，写的也依然是2。
？？
什么东西？怎么明明答案一样，有的人晴天娃娃是完好的，而有的人却坏了？
刘琼英和李美琪两个人，也是手握着笔，满脸都是恐惧。
她们不敢下笔。
她们很清楚她们做过什么。
老师、父母只在乎学生、孩子的成绩。她们表面上是一副成绩好的乖乖子，可相互之间暗地里的明争暗斗却从未停止。孤立、侮辱、敲诈勒索、故意伤害只要是她们能想得到的，她们都对唐莯做过了。
唐莯最终会选择从六楼一跃而下，除了訾玉树的原因以外，她们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。
可是……谁叫她们欺负唐莯的时候，唐莯不反抗的？她不反抗，就意味着她对她们所做的一切，都是接受的！
弱者，本身就没有说话的权益！
校园虽小，但也仍然奉行强者为王的行为准则！
可是……可是这道题的答案，她们依然不敢答。
至于她们到底在怕什么，或许只有她们本人会清楚了。
唐沐没有动笔。
她在转笔。
且，她的目光也落在了訾玉树身上。
时隔多年，再看訾玉树。唐沐内心没有丝毫的波澜。曾经的爱意、缱绻、恨意都不复存在。不过要是在訾玉树临死的时候，做一把推手，她倒是还挺乐意的。
她的确已经放下了这个人。
但不代表，她是个愿意普度众生的菩萨。
或许是唐沐的目光过于明显。訾玉树回看了眼唐沐。
他的眼神，还是有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成熟和深邃。但在已经成熟了的唐沐看来，现在的訾玉树反而显得有些幼稚与可笑了。
訾玉树看了眼唐沐后，选择了不搭理，然后继续埋头做题。
他的试卷满满当当的，写满了答案。
唐沐抽空看了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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