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烟觉得自己好像给霍君临太大压力，好端端非要问他这么难以回答的问题做什么。
“我随口说的，你别……”
“我一定会找到办法重新封印你的能力。”
霍君临说的信誓旦旦，显然，这件事对于他来说确实是一个定时炸弹，只要顾烟有这个能力，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为她招致祸事。
顾烟没想到自己就是随口一说，也能让他如此正经起来。
“哎呦，我又不是乐山大佛，难道世界上所有人有什么困难我都要去帮忙吗？我没那么闲的，放心吧……”
话是这样说，但是霍君临心里很清楚，顾烟的个性，她这么善良，如果真的遇到了有人需要帮忙，她的正义感是不会让她退缩的。
到时候，一旦暴露了她血的能力，那所有有歪心思的人都会蜂拥而至，顾烟根本就解决不了那些人的窥觊给她带来的后果。
“嗯。”
只是简单应了一声，顾烟知道，霍君临心里有自己的想法，并没有因为自己刚刚那些敷衍的说法而真的相信。
唉，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，自己为什么非要问出这么蠢的问题。
“前面有个椅子，我们坐一会儿吧，你这么一直抱着我，也怪累的。”
说着，顾烟直接从霍君临的怀里跳下来，这条路每天都有人清扫，所以十分洁净，因为阳光照耀在路上，让顾烟的脚底板接触到地面的瞬间都热乎乎的。
“这比泡脚来得都快，天然艾灸。”
霍君临就服顾烟在哪里都能如此自在，随遇而安。
椅子正好在一株大树下，两人坐在阴凉下面，脚只要一伸出去，就会沐浴在阳光之下，婆娑的树影让顾烟心情很好。上一次这么惬意还是在乡下的时候。
“霍君临，你说你什么时候要是也能像我这样自由自在，是不是就没有那么多沉重的心思了。”
顾烟的声音懒懒的，可是说出来的话却让霍君临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。
“倒也没你想的那么沉重。”
这回答让顾烟微微扬起唇角，然后一双手撑在椅子上，歪着头回望霍君临。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带着细碎的阳光，暖的扎眼。
“能不能我们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放松一些，别端着，我看着你都觉得你好累，虽然不知道你身上到底背负着什么，可是总得给自己喘口气的时间吧？”
顾烟其实想问他这么想要着急飞升到底是为了什么，但是她不敢问，问了的话，以霍君临的聪慧程度，肯定会猜出什么猫腻来。
“顾烟，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？”
霍君临果然很敏感。
顾烟努了努嘴，知道自己要是不给霍君临一个很满意的回答，他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，于是就给了一个非常能说的过去的答案过去。
“嗯，毕竟知道了你的身份之后，就想要了解你为什么会一直这么绷着，所以你的状态……就让我觉得你肯定是有什么事还不能跟我说。
你也在知道我不喜欢直接去窥探别人的隐私，但是对于你我又忍住想要了解，就……不太直接了呗，这么说，你明白了？”
霍君临盯着顾烟那双眼睛好一会儿，没发现有不对劲，也就真的以为她是想要多了解自己。
“关于我的身世，你应该知道了。”
“嗯，算是知道。”
“我父亲一族绝不容我，其实之前还派人要刺杀过我。”
霍君临说这些话的时候十分平静。
顾烟却立刻皱起眉头。
“你父亲知道吗？”
“知道。”
“那他算是个屁的父亲？虎毒不食子呢，他知道还不保护你不拦着？”
霍君临倒是已经觉得这是很平常的事，不是所有父母都爱自己的孩子。
“他是一族之长，为了能巩固自己的地位，当然不会认下我这个血统有问题的儿子，我是他的污点，只要我不存在了，自然也不会影响到他。”
顾烟却觉得这种说法简直就是扯淡。
“他凭什么这么想？如果因为有你这样的儿子就能影响他的地位，那说明他的能力也不怎么样，绝对的强者还怕被人说三道四？
更何况你怎么了？他有你这样的儿子是他八辈子的福气，自己不珍惜，倒是能倒打一耙。”
顾烟说的起劲，完全没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。
霍君临看着她气呼呼的样子，心里顿时划过一阵暖流。
他从未体会过偏爱是什么滋味儿，反而总是被人放弃，被人嫌恶。
“至于我母亲那边，她想要和我跟她回蛇族，蛇族对我的身份也是非常不欢迎，龙族一向自视甚高，蛇族也不喜欢龙族，虽然没有龙族那么明目张胆，我也不想让我母亲在族人里被孤立，于是就拒绝了。”
顾烟抿了抿唇，实在心疼霍君临的遭遇，这种时候了还要为别人着想，却一点也没想着自己要怎么办。
“霍君临，你表面冷冰冰，可是一颗心是火热的。明明你才是最无辜的那个，却要让你来承受这些。
我不能苛责你母亲什么，只是觉得，你实在是太无辜了。”
霍君临倒是没觉得有什么，反正，千年来也早就习惯了。
“只要我能飞升，以后龙族对我都无可奈何，至于我母亲以后在自己的族人面前也能活的更自在些。”
顾烟抿了抿下唇，顺着这个话题问道：“所以你一直想要飞升也并不是你想要自己做神仙？”
“一半一半。飞升我修为能大有增益，另一方面可以让我母亲过的好些。”
霍君临说完，顾烟彻底沉默了。
为了母亲的话，她就更无可能留下他了，他们之间是真的……没有半点儿机会了。
那可是对他有生育之恩的母亲，为人子女若是为了爱情做出让母亲伤心的事……
顾烟知道自己就尝过那种滋味，所以不会让霍君临也经历这样的事。
“为什么突然问我飞升的事？”
霍君临察觉出顾烟的不对劲，看向她淡声开口。
顾烟立刻堆起笑容。
“我……”
霍君临眯起眼：“你有事瞒着我？顾烟，看着我的眼睛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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