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子在公寓楼下停下，周然付了钱，下车站在寒风中。他仰望着那扇曾经熟悉的窗户，如今已经被陌生的灯光取代。他的心隐隐作痛，脑海中浮现出许多个属于他们的画面。
“然然，窗户漏风了，我是不是该找房东修一下？”苏婉清裹着毛毯，坐在沙发上冲他喊道。
“行，我明天就去说。不过，要不今晚你先搬到我这边睡吧，省得着凉。”周然一边刷碗一边答道。
“还不都是因为你非要买这种大窗户，说是采光好，结果冬天冷得要命。”苏婉清皱着鼻子抱怨，嘴角却带着笑。
那些日子，他以为他们会这样一直走下去，可生活却用最残酷的方式让他明白，有些幸福真的很脆弱。
周然站在原地，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，寒风吹得他面颊微微发红。他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，直到一个陌生的女人从公寓里走出来，疑惑地看了他一眼。
“先生，请问你是在等人吗？”女人小心翼翼地问道。
周然回过神，摇了摇头：“不，不是。我只是……路过。”
周然离开了公寓，漫无目的地走在街头。霓虹灯在寒夜中闪烁，脚下的影子时而拉长，时而缩短。他的心里空荡荡的，像是被挖去了一块，甚至连呼吸都觉得沉重。
“也许买点她喜欢的蛋糕送过去吧？”这个念头突然冒了出来。周然停下脚步，抬眼看向街对面那家还亮着灯的蛋糕店。这家店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，以前每次过节，他都会买这里的巧克力慕斯蛋糕，因为苏婉清最爱吃这种口味。
想到这儿，他迈步走向蛋糕店。推开玻璃门，铃铛清脆的响声打破了店内的宁静。柜台后，一个年轻的女孩正低头摆放着新鲜的甜点，听到声音，她抬起头，脸上露出职业的微笑。
“先生，欢迎光临！需要点什么？”她的声音清甜，带着一丝暖意。
周然扫了一眼柜台，指着摆放在正中的巧克力慕斯蛋糕问道：“这款还有小份的吗？”
“有的。”女孩麻利地从冷藏柜里取出一个小巧精致的蛋糕，放进透明的盒子里，“这是我们今天刚做的，保证新鲜。”
周然点点头，掏出钱包付了钱。他接过蛋糕盒时，忍不住问了一句：“你们这里还有送祝福的小卡片吗？”
女孩愣了一下，随即笑着从柜台下拿出一摞精致的卡片，“当然有，先生您可以随便挑一个。”
周然随手挑了一张素雅的卡片，拿起柜台上的笔，犹豫了片刻，缓缓写下几个字：“想你，回家吧。”
他的笔迹微微用力，仿佛这短短几个字能承载他所有的心情。写完后，他将卡片放入蛋糕盒中，又用胶带仔细地封好。
“祝您好运！”女孩将蛋糕盒递给他时，善意地笑了笑。
周然点头道了声谢，拎着蛋糕盒走出店门。夜风依然冷冽，他将大衣裹得更紧了些。看着手中的蛋糕盒，他犹豫了一下，最终还是朝着苏婉清曾经住过的小区走去。
小区的大门还是那样熟悉，铁质的大门因为岁月的侵蚀已经有些斑驳。门卫室的灯亮着，但并没有人出来盘问他。他径直走进小区，来到那栋熟悉的楼下。
站在楼前，他的手指攥紧了蛋糕盒的提绳，脑海中反复挣扎着。他不知道苏婉清会不会在这里，更不知道自己突然出现是否会让她感到厌烦。
最终，他还是迈开步子，走上了台阶。他敲了敲门，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口。片刻后，门开了，但却不是苏婉清，而是一个陌生的男人。他身材高大，穿着睡衣，显然刚从床上起来。
“你找谁？”男人的声音带着几分不耐。
周然怔了一下，立刻明白了过来。他苦笑了一下，摇摇头说：“不好意思，找错了。”
男人狐疑地看了他一眼，随后关上了门。周然站在门外，握着蛋糕盒的手指微微发白。他转身走下台阶，重新回到了寒冷的夜色中。
他不甘心，他想再试试其他可能的地方。他想到了她以前常去的一家书店，那是她最喜欢的地方。每次任务结束后，她都会在那里消磨几个小时，翻阅那些她感兴趣的心理学书籍。
周然快步拦下一辆出租车，报出了书店的名字。车子驶过一条条灯火稀疏的街道，最后在书店门前停下。书店已经关门了，但透过落地窗，依然可以看到里面整齐的书架。
他站在窗外，脑海中浮现出许多画面：苏婉清安静地坐在窗边，手里捧着一本书，眼神专注，嘴角微微翘起，那是她最放松的模样。他走过去时，她总会抬起头，露出一个带着笑意的埋怨：“你怎么每次都来得这么快，我还没看够呢。”
这些回忆让他的心更痛了。他靠着书店的玻璃窗站了一会儿，感到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。
回去的路上，他低着头，手里的蛋糕盒显得格外沉重。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：或许，自己真的该放手了。但当他想到苏婉清的笑容，想到她曾经对自己说的那些话，他又怎么也无法说服自己放弃。
他最终决定回家，把蛋糕放在餐桌上。他点燃了一根蜡烛，独自坐在那里，静静地看着蛋糕。他拿出那张写着“想你，回家吧”的卡片，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。
“婉清，你到底在哪儿……”他喃喃道，声音里透着无尽的疲惫和落寞。他靠在椅背上，闭上眼睛，脑海中浮现出苏婉清的身影，那些属于她的笑容、倔强和冷静，像是刻在他的记忆里，怎么也抹不掉。
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，周然坐在沙发上，手里握着一杯没怎么动的黑咖啡。他的眼睛布满了血丝，昨夜又是一夜未眠。茶几上的蛋糕盒还静静地放在那里，蜡烛已经燃尽，空气里残留着一点点蜡油的气味。
“然然，你最近怎么了？”隔壁的邻居王姐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小米粥走了进来，把碗放在他面前，“我看你这段时间脸色不对，整个人都像丢了魂似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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