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轩道：“是要出城。”
“县令，外面疫情严重，此时可不能出城啊。”
“开门吧，文水县管控尚算不错，我出去办个事清，在外面待七日就行。”
“让我去吧。”
其中一个看守城门的小兵自告奋勇。
李轩微怔，随即摇摇头，摆手道：“开门吧。”
“县令~”
“开门吧。”
众人无奈，只好把城门打开。
“我走之后，由县丞、县尉共同管理，时值疫情严重时期，万千百姓安危就全靠各位了，大家一定要慎重对待。”
临走之时，李轩再三叮嘱。
“县令，一路注意安全啊，找个就近的地方就行，千万不能走远。”
看着李轩李轩，众人纷纷嘱咐。
李轩挥挥手，驾着马车离去。
距离县城数十里外的一处山坡上。
李轩弯腰挖坑，小乞丐靠在女子身边轻声抽泣。
看了看深度，李轩扔下锄头，说道：“差不多了。”
那小乞丐听完，抽泣声更大。
“节哀吧。她已经走了，肯定希望你过得更好。”
一路上李轩问了，这女子并不是小乞丐母亲，但具体什么关系，李轩也不清楚。
小乞丐似乎不愿意多说。
见小乞丐啜泣不止，李轩走过去，就要搬起那女子尸首。
小乞丐抓着不放，放声大哭。
李轩摇摇头，走到马车里取出一块木板和笔墨。
想了想，他再次走过去，问道：“写什么？”
小乞丐抬起头，目光茫然，好半天才低着头把木头接了过去。
随即却是从腰间掏出一把精巧的匕首，然后开始慢慢刻字。
李轩目露惊奇，不由多看了小乞丐两眼。
“你去马车上刻字吧。”
李轩指了指不远处的马车。
小乞丐拿着匕首的手微微一顿，大颗大颗的泪珠再次簌簌而下。
李轩心中喟叹，抱起小乞丐，朝着马车走去。
小乞丐没有挣扎，只是死死抱着木板，浑身颤抖着，闭上了眼睛。
放下小乞丐，李轩回头搬起女子的尸首，放入了土坑。
“安息吧。”李轩喃喃说道。
任何一个时代都有可怜人，李轩不清楚这女子和小乞丐到底发生了什么，但看小乞丐表现，她们有一个凄惨的经历，大抵是不会有错的。
取来凉垫，放在女子身上，李轩开始往里面填土。
没多久，一个低矮的坟丘出现。
李轩放下铁锹，回头看到小乞丐已经站在他的身后，正呆呆地望着那座小土丘。
他走过去，把木牌接过来，扫了一眼，心下又是一惊。
这小乞丐就刻了短短几字，但字体显然与她现在的身份不符。
李轩也不多说，把木板上的字用毛笔临摹一番，然后插在了小土丘上。
正寻思说些什么，小乞丐忽然嘴巴一咧，又扑了过去，在木牌前嚎啕大哭。
李轩叹了口气，看着小乞丐哭，也不能做什么。
小乞丐不知道哭了多久，逐渐没了声音。
李轩走过去，把她抱起来，放在了马车上。
一路无话，回到文水县城外暂时搭建的小屋，小乞丐便沉沉睡去。
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。
那小屋里只有一张床，李轩打算留在马车上休息。
取出一些干粮送到屋子里，李轩自己也稍微吃了一些。
然后在马车上睡了过去。
次日早上醒来，李轩听到低低地呻吟声。
他急忙跳下马车，快步进入小屋。
声音是小乞丐发出的。
小乞丐面色痛苦，额头有冷汗沁出。
李轩大吃一惊，伸手在她额头上探了探，心里暗呼糟糕。
小乞丐居然这个时候发烧了。
好在李轩也带了一些日常药材出来，当下生火熬制汤药。
但令李轩不安的是，小乞丐的病症并没有好。
反而越来越严重。
小乞丐唇瓣发白，她颤声道：“我是不是得了祁县那些人的病？”
李轩愣住了，“你，你之前去过祁县？”
小乞丐摇摇头，语气艰难道：“没有，我在隔壁县待了两天。”
李轩心往下沉，小乞丐的症状确实像是得了那病。
“你，你走吧，不能接触我。”
小乞丐神色虚弱，“要是你也得了病，会死人的。”
李轩不知该哭还是哭笑，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。
这次疫情病症有没有潜伏期，他不清楚。
现在能安慰他的就是今日小乞丐淋雨，身子本就虚弱，受了寒才会这样。
“好好养病，或许只是受了风寒。”
李轩安慰她道。
哪知小乞丐摇摇头，“我在临县知道祁县的情况，也知道他们感染病症后，身体有何感觉，我似乎真感染了。”
李轩此时有种哔了狗的感觉。
他处事向来冷静，但此时此刻，他真有种想骂天的冲动。
小乞丐又劝他走。
李轩苦笑道：“你若是真感染了，你以为我走得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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