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奥海大笑：“好！那就都下吧！也让我看看新一代的青道！”
萧落点点头，正要回身，忽然回头看向战舰里那个最高位的年轻血族：“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？”
楚奥海一脸看戏的样子：“他的名字叫嘉洛，二十年前，你杀了他的叔父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萧落平淡的点点头，不再言语，飞回了帝国战舰。
嘉洛睁着他妖异的双瞳，凝望着萧落阳光般的身影远去。
“巡天者萧落，我会杀光你的每一个学生......”
对萧落而言，嘉洛和他有没有仇怨都没关系，反正真打起来大家谁也不会留手。
他现在最担心的，反而是青道那些自傲的天才。
确切的说，是担心江游。
他一直看不透这个年轻人。
论起性格，江游成熟，果敢，豁达，一点不像年轻人。
但他却在很多方面却懵懂到近似无知，像是初生婴儿一样需要人点拨教导。
他很怀疑，江游对血族极有可能一点概念都没有。
按常理说，羽墟陆中富有天赋的修士都或多或少对血族有所了解。
但江游似乎完全不知道这些东西。
……
回到战舰，所有学生都在钱贺的指挥下静心修养，大家都知道这是何等凶险的历练。
除了江游。
江游还偷偷睁开眼，百无聊赖的看着大家闭目养气的样子。
就像小学生第一次做眼保健操一样，总要忍不住睁开眼看看大伙在干啥。
他之前就已经调息好状态，现在再调息估摸着只有心理上的益处，偷起懒来毫无心理负担。
萧落叹了口气，向他秘语传音：“江神，你出来一下，动作小点，别惊着别人。”
江游抬头，看到萧落正朝他挥手，便轻手轻脚的走过去。
“还有半小时就出发了，紧张吗？”萧落指着椅子让他坐下来：“先坐吧。”
看他坐下，江游这才坐下：“紧张么......也不是非常紧张。”
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不紧张。
刷个副本有啥紧张的？
他在来之前就已经有心理准备了。
这种大伙一块刷副本野战历练的桥段肯定得出点事。
最常见的就是兽潮啥的，然后得到某某奇遇，期间穿插点装逼打脸的情节。
拉练了一个月后，江游觉得自己又行了，他甚至有种国兵打奥运，就是去领奖的感觉。
看他轻松的样子，萧落有点后悔没让他练一个月的逃跑技能。
通过一个月的交流，他知道，江游云淡风轻的背后，不是过人的勇气，而是无知。
他决定换个话题：“你印象里的血族是怎么样的？”
江游回想了一下，试探的问道：“......穷凶极恶？”
这个话题，他真不懂怎么答。
在青道，有专业课教导关于血族的知识。
历史上有无数人族修士翻来覆去解剖血族，他们的喜好，谱系，缺陷，所有的一切都源源不断的从前线传到研究室，再打印成资料送到青道学生的手里。
对血族的态度，帝国既有对强者的敬畏，也有对死敌的仇视。
两种情绪搅浑在一起，对血族形成了非常复杂的态度。
萧落笑了笑：“不是的，你理解的完全错了。”
江游愣了一下。
虽然不知道怎么形容，但“穷凶极恶”这怎么也不算“完全错了”吧。
而且从刚刚萧落和楚奥海的聊天中还能听出，萧落以前是前线战士，对血族应该更有刻骨的仇恨才对。
他原来以为，萧落找他来就是为了说血族是如何如何残忍，让他不能掉以轻心心慈手软之类的。
萧落看着虚空另一侧的战舰，说的很慢：
“血族也是生命，他们也有自己的爱恨情仇，甚至还有很多崇尚和平的血族。”
江游惊住了。
学院里都是研究如何高效率的杀死血族，大家谈起血族，默认他们只是不共戴天的死敌。
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别人说出血族也有好人。
但说这话的人是萧落，他杀过的血族比满船的人见的血族还多。
他的话比教科书更加有力。
看江游惊愕的样子，萧落并未解释太多：“我想告诉你的是，和血族战斗，是一个很复杂的事。”
“这不仅仅是战术上的，你需要克服的压力更多。”萧落倚靠在舱门，眺望无尽的虚空：
“毕竟，猎杀另一个智慧生命，无论有什么理由，都是对人性中善的部分是一种拷问。”
他看回江游：“你杀过人吗？”
江游不知道该怎么回答。
前身肯定杀过，但他前世连鸡都没杀过。
萧落没有再细聊下去，他摸了摸江游的头：
“江神，活着回来。”
看他飞向虚空，江游还在沉思萧落究竟是什么意思。
难道......他看出我没杀过人？
所以他害怕我到时候下不去手？
但看资料，他肯定知道我前身是经历过生死厮斗的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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