理查德脑子里深深的记住了李诺和茶白的样貌，也记住了阳台上的苏美，更记住的是，他们的等级低，来自于一个下限极低的世界。
“杀人，怎么处置？”
“杀人？”
带着鸭舌帽的人造人闻言沉默了几秒，眼神里的愉悦缓缓消失，冷漠的盯着对面的理查德。
“杀人偿命，首领的规矩。”
……
“咱们这群不被认可的旧式人造人，一旦死了就是真的死了，可没有备份数据和记忆能置换。”
人造人女孩那张嘴就没停过，说着走着，带着李诺和茶白走到一个小巷子里。
整洁的不像个巷子，连一张纸屑都没有。
“要不是首领在，这里哪还能剩下一百二十一号人啊……”女孩吧唧了一下嘴：“哦，对了，我忘了，工厂和防空洞死了十五个，这下只剩下……”
她数着手指，上百的加减法有点为难她。
“一百零六人。”茶白说道。
“对！一百零六人！”女孩回身指着他俩，笑得开朗异常。
“死了同伴，为什么一点也没影响到你？”茶白好奇。
“那还用说。”女孩撇了撇嘴，回身走着说道：“两百多年了，早习惯了。”
“队长和朵拉呢？”李诺问道，从那里回来后，就没再见过她们。
女孩说道：“说是没跟着大部队，估计……嗯，感染了逻辑病毒之类的吧，可能怕连累其他人，就去密林里自生自灭了。”
茶白瞳孔颤了一下。
她下意识的用手指抓住李诺的袖口，后者若无其事。
“到了！”
女孩推开一个锈迹斑斑的铁门。
“小心点儿啊，首领脾气不好，说错了话，她可记仇了。”
女孩小声嘱咐着，推开了铁门。
“背后说坏话可不是什么好习惯。”屋里传出成熟女性的声音。
女孩吐吐舌头，在李诺和茶白进去后，跨出去，把门关上。
“人造人就不该有复杂的感情回路，特别是这种孩子气。”留着白色长发的女人从屋里走出来，她穿着合身的白色大褂和棕色工裤，衣服扣得严严实实，遮掩住全身上下每个位置。
20岁左右的面孔上，本应是最精美的部位，但有半张脸没了皮肤，眼球和机械骨骼就这么赤裸裸的暴露在空气中。
李诺第一反应，就是这大姐是不是从终结者那儿跑错片场了。
“我叫安娜贝尔。”
她说着，用古典木质的发簪盘起长发，即便有半张脸显得有些惊悚，但成熟的气质让魅惑感愈发浓烈。
“我讨厌说废话。”
安娜贝尔看着茶白，瞳孔闪了一层光圈。
“寄叶的机体，怎么会出现在这里？”
茶白瞳孔一怔，瞬间摸到腰间的锤子，李诺拉住她的手。
“不用动手。”李诺说着，望向安娜贝尔，面具下的脸在笑着：“那，安娜贝尔伱这个寄叶的机体，怎么会成为旧式人造人的首领？”
茶白：“什么？”
安娜贝尔眉头微皱：“你……”
李诺：“炸你的，笨蛋，面部表情太丰富了，很容易暴露真相，这事儿你们人造人高层就不会注意一下吗。”
“该死……哈。”安娜贝尔无奈的笑了一声：“所以我才讨厌人类。”
这次李诺愣住了：“等等！什么意思！”
“别浪费时间了。”安娜贝尔走过来拉着茶白的手臂：“别反抗啊，我不会害你。”
茶白看了眼李诺。
“没事儿，她要害咱们不会露面。”李诺说着搬出折凳，坐在上面问道：“你刚才说了人类？”
“是啊，人类，就像你这样的人类。”安娜贝尔撑开茶白的眼皮，毫不在意的嘀咕道：“天呐，你中了逻辑病毒，我得给你做机体扫描还有逻辑重铸。”
“李，李诺……”
“没事，让她做。”
李诺脸色沉着。
安娜贝尔极为小声的说：“你男人能看到很远的东西……”
茶白脸一热，没注意到对方用义眼入侵了她的意识，下一秒就全身失去力气，闭上眼倒了下去。
安娜贝尔接住她，放在椅子上。
随即转过身去，走向内部，没有其他言语。
默默地打开了她的私人收纳仓，大约百平方米的地方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仪器和设备，拉起满是灰尘的布帘，下面是一个巨型胶囊舱体，里面已经被拆解的七零八乱，就算还是新的话，也没法使用。
“这……应该没法使用的吧。”李诺指着那玩意儿问道。
“寄叶是特殊的机体，驱动核心的黑盒子比起搭载普通人造人的ai不知道强出多少倍，更何况这里没有卫星轨道数据库的支持，所以就算机器完好，也没法对她进行维护。”安娜贝尔调试着机器回路：“这里的机器，是我和别人一起建造的，很久没有进行更新了，不过对于她来说，最基础的维护是可以做到的。”
“好像有些事情，你不想让她知道？”李诺耸了下肩膀：“现在她晕了，你可以告诉我了吧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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