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每到深夜，噩梦就会将他吞噬。
“不…不要死…我来救你们…”
他在梦中呓语，额头冷汗直流。
梦中，他一次次看着战友倒在血泊中，而自己却无能为力。
这些噩梦越来越频繁，越来越真实，以至于他已经分不清现实与梦境。
最近，他甚至梦到第七道防线被攻破，父亲李广战死，湖城沦陷，血流成河…
“为什么我要承受这些…”
每当从噩梦中惊醒，李牧都会无声地流泪。
每当深夜，李鬼都会守在病房外，听着哥哥痛苦的呓语，看着他日渐消瘦的身影，心如刀绞。
“哥，你一定要挺住啊…”
李鬼握紧拳头，指甲深深陷入掌心。
这个曾经的人族英雄，如今却要独自承受如此巨大的痛苦。
而这一切，都被麻雀一五一十地汇报给方平。
李牧的痛苦挣扎，李鬼的无助守护，李广临行前的不舍与愧疚，每一幕都清晰地浮现在他脑海中。
“这就是英雄的宿命吗?”
方平轻叹一声，眼底闪过一丝复杂。
他抬头望向城主府的方向，那里有一个曾经的人族英雄，正在经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折磨。
火毒如附骨之疽，日夜侵蚀着他的经脉与神魂，让这位天之骄子饱受煎熬。
方平能感同身受那种痛苦。
但他知道，这是必经之路。
就像淬火的钢铁，只有经过最炙热的烈焰，才能锻造出最坚韧的利刃。
只有当一个人跌落谷底，尝尽绝望，才最容易被驯服。
这是残酷的真相，却也是不得不为之的选择。
“李牧，你不要怪我。”
方平在心中默念，声音低沉而坚定，
“等我驯服了你，就让你重新站起来，再次成为守护人族的英雄。到那时，你会比从前更强大。”
“宿主不必自责。李牧不会怪你，他只会感激你给了他重生的机会。”
系统的机械声响起。
方平苦笑着摇头。
他本不愿用这种方式对待一位人族英雄，但眼下的局势已经容不得他心慈手软。
“可我若不出手，李牧必死无疑，一代英雄就此陨落。”
“若我出手，虽然过程残酷，但至少能给李牧留下一线生机。让他重获新生，再次为人族而战。”
这是一个两难的抉择，但方平已经下定决心。
有时候，最大的仁慈，反而是表面的残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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