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暴撞上北脉大剑的刹那，张小纯觉得自己的胳膊快要断了。
绿色的光流顺着剑身蔓延，在金色的剑身上腐蚀出密密麻麻的小孔，那是魔主残魂的本源之力，连世界之宝都能啃噬。他死死咬着牙，肥肉里的生机疯狂涌向双臂，竟在剑身上凝结出一层金色的薄膜——这是不死卷与世界之宝的第一次共鸣。
“咔嚓——”
剑身上的裂纹越来越多，张小纯的嘴角溢出鲜血。他能感觉到魔主的意志正在顺着剑身攀爬，像毒蛇般缠上自己的神魂，那股源自远古的邪恶与傲慢，几乎要将他的意识碾碎。
“撑住！”公孙婉儿的声音带着哭腔。她死死抱着张小纯的胳膊，将自己的幽冥寒气全部渡过去，那些黑色的雾气在接触到金色薄膜的瞬间，竟化作了坚韧的锁链，暂时困住了魔主的意志。
两人像狂风中的落叶，被风暴推着不断后退。张小纯的肥肉在高速摩擦中冒烟，却又被生机瞬间修复，留下焦黑的痕迹又迅速变得雪白——这诡异的景象看得公孙婉儿眼皮直跳，她总算明白，这胖子为什么敢硬抗魔主一击了。
不知退了多久，当天坑的轰鸣渐渐平息，风暴终于开始消散。张小纯踉跄着停下脚步，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——圆滚滚的肚子上布满了焦痕，北脉大剑的剑身上裂纹纵横，显然是到了极限。
“结束了？”公孙婉儿的声音带着颤抖，她抬手抹去脸上的血污，露出苍白的面容。
张小纯摇了摇头，指向下方的大地。
曾经的玄九郡，此刻已成一片焦土。天坑坍塌的位置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盆地，盆地中央冒着袅袅黑烟，那些曾经肆虐的灰色雾气早已消散，连一丝蛛丝的痕迹都没留下。只有空气中残留的腥甜气息，证明这里曾发生过一场惊天动地的厮杀。
“没结束。”他的声音有些沙哑，神识能隐约感觉到盆地深处传来微弱的搏动，“那东西还没死透。”
公孙婉儿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。她当然知道魔主残魂的韧性，当年整个通天世界的修士联手，都没能彻底斩杀对方，仅凭他们两个，根本不可能做到。
“我们……我们是不是闯大祸了？”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慌乱。偷取魔主的生机，这可比摧毁玄九郡严重百倍，若是被圣皇朝知道，怕是会立刻将她列为必杀目标。
张小纯没有回话，他正忙着消化体内过剩的生机。那些被永夜伞吸来的能量正在缓慢转化，他的体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，圆滚滚的肚子渐渐瘪下去，露出里面匀称的轮廓——只是脸上还带着婴儿肥，看起来像个憨厚的少年。
“至少暂时安全了。”他活动了一下筋骨，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，“那东西被抽走太多生机，没个几十年恢复不了。”
公孙婉儿这才松了口气，可看着下方的焦土，又忍不住皱起眉头：“玄九郡没了，邪皇朝那边怕是不好交代。”她本想借着这次机会重新获得邪皇的信任，如今却弄出这么大的篓子，回去怕是要被问责。
张小纯拍了拍她的肩膀，刚想说些安慰的话，却突然愣住——他的手还停留在半空，两人的距离近得能闻到对方发间的香气。
公孙婉儿也察觉到了异样，脸颊瞬间飞起红霞，慌忙后退几步：“我……我该回去了。”
气氛一时有些尴尬。
张小纯干咳两声，转身看向云海州的方向：“我也要回去闭关，体内的生机还没消化完。”他能感觉到，只要彻底炼化这些能量，突破天尊中期只是时间问题。
两人并肩沉默地飞行，直到抵达云海州边界时，公孙婉儿突然停下脚步。
“那个……”她犹豫了一下，从储物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令牌，“这是邪皇朝的传讯令，若是有急事，可以通过这个联系我。”
张小纯接过令牌，入手冰凉，上面刻着一只展翅的蝙蝠——那是公孙婉儿的专属印记。他挑了挑眉：“你就不怕我拿着这个去圣皇朝告密？”
“你不会。”公孙婉儿的眼神很坚定，“你比谁都清楚，现在的我们，是一根绳上的蚂蚱。”
张小纯笑了笑，将令牌收好：“保重。”
“你也是。”公孙婉儿深深看了他一眼，转身化作一道黑影，消失在北部的天际。
看着她离去的背影，张小纯摸了摸下巴上的婴儿肥，突然觉得这次玄九郡之行，似乎也不算太亏。
回到云海州时，大天师和巨鬼王早已在城门口等候。看到张小纯的模样，两人都愣住了。
“天尊……您这是？”大天师指着他圆滚滚的肚子，话都说不利索了。
张小纯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：“别问，问就是吃多了。”他现在可没心情解释自己变成胖子又瘦下来的糗事，“立刻传令下去，封锁所有通往玄九郡的道路，任何人不得靠近，违令者斩！”
“是！”大天师不敢多问，立刻下去传令。
巨鬼王凑过来，压低声音道：“那雾气真解决了？”
“解决了，但惹了个更大的麻烦。”张小纯叹了口气，将一枚玉简递给对方，“这是玄九郡的详情，你让人立刻送往圣皇城，记住，一定要亲手交给圣皇。”
巨鬼王接过玉简，感受到里面传来的恐怖气息，脸色顿时变得凝重：“我明白。”
回到福地密室，张小纯立刻布下重重禁制。他盘膝坐在蒲团上，看着体内游走的金色生机，眼神渐渐变得坚定。
“魔主残魂……”他喃喃自语，指尖闪过一丝寒芒，“下次再见面，就没这么好运了。”
随着他闭上双眼，十五色魂火在体内缓缓燃烧，开始炼化那些来之不易的生机。福地外的云海州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平静，可谁也不知道，一场更大的风暴，正在悄然酝酿。而那个曾经圆滚滚的胖子，正在无人知晓的密室里，向着更高的境界发起冲击。
玄九郡已灭，但属于剑魔仙域的浩劫，才刚刚拉开序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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