除夕夜前一天，黎氏正式宣布破产，且旗下产业尽数被刘氏集团收购。
刘全虽然报了仇，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，这一切的背后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推着他前进。
但愿是他想多了。
黎氏倒台，最得利的自然是傅氏，傅华维为了庆祝这一好消息，给全公司上下都加了年终奖。
傅流升这段时间内情绪调整的还不错，与以往一般无二，许是因为聂如意不再勉强他性取向的原因。
这么长时间过去，许晚的肚子也没个动静，傅华维便知道那晚她压根没中招。
本想寻个由头打发出去，却被聂如意瞪了一眼:“小晚无父无母的，你把她赶出去，她住哪儿？”
“……”可是以前她没进傅家的时候，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吗？
傅华维不知道聂如意怎么了，人到中年，母爱泛滥吗？
一口气要上不上的，看了眼沉迷手机的傅流升，更觉不争气。
先不说傅流升喜欢男的，以后会没有后代，更重要的一点是，他觉得傅流升无论是哪方面，都比不上顾向昼。
将公司交给傅流升，他不放心。
而傅流升对此，毫无察觉，专注地扒拉着手机，企图通过刷新，看到黎粥近几日的动向。
也不知是不是上天眷顾，刷了三四分钟，竟真的被他蹲到了。
配文:他和雪人
点开配图，一片银装素裹的景象，与人一般大小的雪人坐落在地上。
脖子上还围着一条暖和的红围巾，一根胡萝卜插在眼睛下面，充当鼻子，头上还戴着一顶眼熟的帽子。
这帽子，傅流升依稀记得，是黎粥戴过的。
所以，这雪人，无疑是她亲手堆的。
图片下方，明晃晃的ip地址，是京城。
他本来还在担心，黎氏倒台了，黎粥会没有地方去，看来是他杞人忧天了，黎粥的心情没受到半点影响。
嘴角刚勾起一点弧度，在看到顾向昼的回复时，又掉了下去。
顾向昼:【嗯，我堆的。】
黎粥回复顾向昼:【胡萝卜、帽子和围巾是我提供的[吐舌头]】
傅流升看着他们之间的‘打情骂俏’，心里一阵发冷，嘴唇紧抿，面色有些难看。
她去京城，顾向昼也去了京城，两个人还堆了同一个雪人……
是不是住在一起了……
那有没有……傅流升不敢深想，猛吸了一口气，关掉手机，借此疏散心底的阴霾。
“流升，你怎么了？”聂如意担忧地拉住他的手。
那双细长白皙的手，在恒温的客厅里，仍觉得有些冰凉，像是怎么暖，都暖不够。
“没什么。”傅流升露出一丝勉强的笑容，没有任何犹豫地开口:“妈……初三，我想去京城。”
这几天比较重要，他倒不会迫切地想要去。
聂如意定定地看着他，眼底闪过几丝心疼，握住傅流升手的力道紧了几分:“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，妈什么都支持你。”
傅华维将母子俩的温情尽收眼底，掩住瞳孔里一闪而过的晦涩。
新的一天，喜气洋洋。
早上五六点，黎粥便被顾向昼从床上拖了起来，吃团圆饭。
由于慕梨歌不想再出现饺子煮咸了这种事，团圆饭直接定了六星级酒店的套餐。
餐桌上放了二十来道菜，让人眼花缭乱。
原本有些打瞌睡的黎粥看到这一幕，都清醒了不少。
“吃完饭，你们三个出门转转。”慕梨歌发了话。
三人正有此意，见她提起，也就顺势应了，呆在家里这些天，骨头都躺疼了，趁着今天天气好，出去转转也不错。
冯莫清了清嗓子，打开手机，一顿操作，不知给谁发去了消息。
刚发完，便收到了冯儒生的眼神警告，冯莫尴尬地拿起筷子，夹了一点菜放进碗里:“吃饭、吃饭。”
只有黎粥像是猜到什么，笑了笑，没说话。
冯家坐落在市中心，离热闹的集市只有不到两公里的距离，为了方便，冯莫虽然有车，但也没打算开出来。
“打车更方便。”
确实，如果把车开出去，还得担心车会不会被损坏，玩的也不尽兴。
即使是除夕，出租车也是层出不穷，过年这段时间每接一次单，不算打车费，司机也能多得到五到十块的奖励。
对于普通家庭来说，不得不说，这是一笔很可观的收入。
目的地到后，司机脸上洋溢着笑容:“附近车多，注意安全呐。”
“谢谢师傅。”
付完款后，黎粥拉着顾向昼的手往里走，人群密集，街道上热热闹闹的，稍不留神便容易走散。
果然，等黎粥侧目间，冯莫不见了。
顾向昼似是早就注意到了，淡淡开口:“他鬼鬼祟祟地朝那边走了。”
“……”
黎粥在心里默默吐槽了几句这个不太合适的词语，嘴上却道:“不管他，我们去书店逛逛。”
作为一个看小说重度爱好者，黎粥在手机里看完小说后仍意犹未尽，之后还会费尽心思买来正版实体书用以收藏。
无论是在黎家，还是在冯家，她的卧室里，总会有一整面墙的小说。
而黎氏倒台之后，黎樊定然不会守着那栋别墅，她很担心，她的那些小说会被当成废纸烧了。
顾向昼哪儿会不知道她这个爱好，毫不犹豫便点了头:“好。”
而那边，冯莫鬼鬼祟祟地进了一家不算热闹的餐厅里，眼神触及坐在窗旁的人儿时，浮起几丝柔和。
“柚……沈警官，别来无恙啊。”
沈柚白慢慢放下手里端着的茶杯，与冯莫四目相对。
似是想起什么，嘴唇动了动，没之前那么冷淡:“别来无恙。”
冯莫嘴角的弧度怎么也压不住，或许沈柚白自己都没注意到，以前他说这种话时，他一般只会用点头或是一句‘嗯’来回复他。
现在却愿意对他说别来无恙了。
这些天的‘融化’，是有用的。
冯莫落座之后，服务员便自觉地拿来了菜单，他脱掉身上的外套，优雅地卷起衣袖，抵了抵金丝边眼镜。
气质浑然天成，浑身散发着一股说不出的魅力。
沈柚白放在腿上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，垂下头继续喝茶，眼底那层淡淡的朦胧感瞬息间消失不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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