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中午，顾向昼如约去见了傅华维，两人见面的地址是一个隐蔽的包厢。
刚落座，守在一旁的服务员便拿着菜单弯腰上前。
顾向昼随意点了几道菜，便让她下去了。毕竟，自己来此的真正目的不是为了吃饭。
傅华维见他独自前来，虽觉可惜，但并未表露出来。
待服务员完全走后，他才摘下脸上的口罩，弯了弯眉眼，看着很是温和:“我们也很长一段时间没见了，你瘦了。”
顾向昼没心思和他虚与委蛇，直截了当:“傅总，您现在能告诉我，他在哪儿吗？”
“……先吃饭。”
说完这句，门口又响起几道敲门声，傅华维忙不迭将口罩重新戴好。
清了清嗓子示意服务员进来。
顾向昼垂下眼眸，一抹鄙夷转瞬即逝。
服务员推车走进来，将菜一一端上桌，抬头却见傅华维仍戴着口罩。
心里不禁嘀咕，得长的有多丑，吃饭都不愿意被人看到。
嘴上却很有礼貌:“两位客人慢用。”
门重新被关上，傅华维稍稍松了一口气，将口罩摘下，拿起公筷，给顾向昼夹了一筷子鱼肉放进碗里。
“尝尝这个。”
顾向昼挑了挑眉，没动碗里的东西，说出的话莫名泛着凉:“我不喜欢吃鱼，可以说的上是讨厌。”
傅华维怔愣几秒。
却见他继续说:“我母亲在世时，最喜欢吃鱼肚子上的肉，但是，她却为了那个人渣，装作自己爱吃的是鱼头鱼尾。”
“可惜，她即使让出所有她喜欢的东西，那个人渣还是抛弃了他。”
“傅总，你说……”顾向昼抬起头一眨不眨地盯着他:“我妈为了那种人，值得吗？”
傅华维心底已经涌起惊涛骇浪，意识深处那个被他刻意遗忘的女人，面容逐渐清晰起来。
她……她明明说自己最喜欢吃鱼头鱼尾的啊……
他记得，自己当时一边疑惑，一边庆幸。
疑惑的是怎么会有人爱吃那种没肉的部位，庆幸的是鱼肉肚皮上的肉，顾韵晴不喜欢，自己能全部吃完。
“你……”傅华维接触商圈多年，自然不是傻子，顾向昼丝毫没有遮掩话里的讽刺，难道他……
“你知道了？”他虎躯一震。
顾向昼勾起一抹凉薄的笑，一双鹰眸缓缓注视着他，语气却带着一丝丝疑惑:“知道什么？”
傅华维一听这话，还以为他不知道，刚要松口气，却听他继续道:“知道傅总就是我那个人渣父亲吗？”
轰——
“你……”
“傅华维，哦……不，我应该要叫你傅今。”
傅华维见事情已经无法隐瞒，深深叹了一口气，眸底满是悲哀:“小昼，你别这样。”
“我知道，你现在因为你妈妈的事，很恨我，可我当年真的是有苦衷的。”
傅华维本以为顾向昼会像电影里说的那样摔碗而去，全然不听解释。
谁知下一秒，他语气淡淡:“哦？是吗？说来听听，你有什么苦衷？”
“……”
傅华维喉咙里仿佛卡了口浓痰，要上不上，要下不下。
怎么不按套路出牌？？
他苦衷还没想到呢。
看清他脸上变幻莫测的神情，顾向昼扯了扯唇角:“没想到？那就等你想到了再说。”
说完，他站起身，扫了眼坐在椅子上发愣的某人:“哦，对了，别想着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，不然，你知道的。”
按照傅华维的性子，发现自己捞不到好处后，想的肯定是如何甩掉他。
他偏不让他如愿。
他偏要傅华维不仅甩不掉他，还得舔着脸来道歉，最后弥补性地将自己安排进傅氏的公司。
一顿饭局就这样草草结束了。
回去的时候，顾向昼顺手给黎粥带了这家酒店的外卖。
“这么快就回来了？”黎粥表示惊讶。
“嗯。”顾向昼将外卖袋放在桌上:“来吃饭。”
黎粥摸了摸半瘪了的肚子，饭菜的香味隔着外卖盒都能闻到:“你怎么知道我没吃午饭。”
“我还不知道你？”
他一不在，就偷懒不吃饭，吃蛋糕零食。
“略略略。”黎粥心虚地撇了撇嘴，身体却很诚实地打开外卖盒，小口小口地吃起来。
下一秒，只见顾向昼也拿起一双筷子，同她一起吃。
“你刚才没吃吗？”黎粥讶异极了，傅华维还没有小气到这种地步吧。
顾向昼捏筷子的手一顿，半晌才道:“恶心。”
黎粥恍然大悟，原来是嫌弃同傅华维一起吃饭。
“你们刚才聊了什么？”
“我直接戳穿了。”他眸色稍沉:“若不是时机未到……”
他真想将傅华维的丑事直接公之于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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