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垣眼神冰冷，言辞有多有不耐：“依你的意思，你哥哥不该流放，你父亲也不该责罚，干脆你哥哥自罚三杯本王就当这事过了怎么样？
你不知道商恒远做了什么？贪墨军饷也就罢了，柳州多少百姓受难都是因为你哥哥，现在你为他求情，那那些死去的百姓，谁为他们求过情？”
商芜夕仰头看着顾垣那张写满了烦恶的脸，眼泪在眼睛里头打转。
她咬着唇，忍着泪，颤着声音道：“可。。。可是王爷明明答应过妾身，您答应妾身会从宽处理哥哥的事情的。”
顾垣都快被商芜夕气笑了：“你觉得本王还没有从宽？若不是看在你的份儿上，若不是顾念商重山是大昱的肱骨之臣，商恒远岂止流放这么简单？你的父亲还能有官做？”
商芜夕眼泪滚落下来，砸在自己的手边，她泣声道：“当日柳州那么凶险的情况，妾身却从来没想过丢下王爷离开。
妾身一个人背着王爷上山，那么冷的天气，那么险的山路，妾身背着王爷走了一夜，肩膀上受的伤，到现在也留下了疤痕，那可是一辈子的疤痕。
妾身以为，王爷是念情之人，绝不会辜负了妾身，原来王爷心中从未这般想过。”
顾垣被气得无话可说，他只道：“你要这么想，本王也没办法。”
商芜夕被这句话刺得心中一痛，她睁大泪汪汪的眼睛看着顾垣：“王爷就决心要处罚妾身哥哥，就算是妾身的救命之情也不顾了吗？
若不是妾身，王爷岂能回到上京？又岂能坐在这里谈论我哥哥的错处？呵呵，忘情绝义到这般地步，这就是大昱的摄政王？”
“够了。”
商芜夕的话未说完，顾垣便将她打断了。
顾垣站直起身，居高临下地看着商芜夕：“你自己扪心自问，从柳州回来，本王究竟待你如何？
不管商恒远怎么样，你依旧是这府中侧妃，从未因你哥哥苛待过你半分，也念着你的情面留了你哥哥性命。
但是你总要知足识趣吧？今日本王一回来你就跑来吵闹，前朝之事你一个内宅女子是不是把手伸得太长了？
你若真是执意如此，那本王就自甘当了那个绝情寡义的人，什么救命之恩，不认也罢。”
商芜夕挨了这一顿数落，整个人跪坐下去，愣了许久，脸上还挂着两道泪痕，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顾垣看着商芜夕这样，他倒不得不念着商末末的好处了。
都说小娘养的上不得台面，但是看起来商末末的格局倒是比商芜夕大多了，为人处事都很有她自己的原则。
商芜夕说起来是大家闺秀，但着实。。。。。。
有时候顾垣也经常琢磨，那个时候的商芜夕为什么会背着他上山呢？
她那个时候为什么不找商恒远求助？
难不成是商恒远不肯给她帮助？
可是商恒远凭什么不愿意帮她？他那时候并不知道自己再查他的事情啊。
若是商恒远知道了，那一定是有人走漏了消息，可是当时只有他和商末末知道啊。
还有，那个时候商末末又去哪儿了？
。。。。。。
疑点太多了，当时没有时间多想，现在很多事情还得细细往下查才是。
商芜夕挨了这一顿训，坐在原处回味了半天才反过神来，捂着脸哭着跑了出去。
这个时候商末末见完姚姨娘，才从商家回来，吃饱喝足，还打包了一份姚姨娘做的糖醋排骨。
正好撞见商芜夕从顾垣的房中出来。
商芜夕捂着脸并没看路，踩着一脚路上的石头，整个人往前扑去，眼看就要将商末末扑倒了。
商末末往旁边闪了一下，完美避开。
她以前可能会去接，但是最近不知怎的，看商芜夕总是有点不爽快，那就不接好咯，反正她也没有那个义务。
商芜夕一个落空摔在地上，滚了一身的泥土。
“商末末你。。。。。。”商芜夕猛地一回头，看着商末末，下意识地想要责备她，可是想了想，又把话咽回去了。
“哎呀。”商末末看着商芜夕哭花的一张脸，有些惊讶：“姐姐你这是怎么了？怎么哭得这么厉害？”
商芜夕见商末末上前，一把拉住商末末的手，像捉住了一根救命稻草：“末末，你救救哥哥吧。”
商末末：“啊哈？”
她才从姚姨娘那里出来，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。
商芜夕噼里啪啦赶忙道：“王爷他存心要整治商家，哥哥被判了流放，父亲官降三品，还要全部归还哥哥这些年所得银钱。
那些钱全都被哥哥花了，哪里还拿得出来？这是要逼死爹娘啊。
末末，王爷最是疼你了，你快去跟王爷求求情啊。”
商芜夕说完了一连串，商末末却是一脸的疑惑，然后发出了两个字：“就这？”
“啊？”商芜夕的表情一顿：“这。。。这是什么意思？”
商末末：“我还以为商恒远这种最少斩首起步。”
听说古代刑法很可怕的，还有凌迟什么的，虽然没有人性，但是商末末觉得商恒远又算不上人。
“末末，你在说什么胡话啊？你应该去跟王爷说说好话，求他让哥哥留在上京才是啊。”商芜夕道。
商末末：“可是我为什么要这么做？”
商芜夕一脸的“你怎么能问出这种问题”的表情：“因为他是你哥哥呀。”
商末末：“呵呵，我并没有这样的哥哥。”
做出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也就算了，当初居然要把她射成筛子，她是脑子坏了吗？现在还要帮他求情？
商芜夕没有想到商末末竟然拒绝得如此果断，她很难以置信地盯着商末末：“末末，你在说什么呀？他是你哥哥，血浓于水的哥哥，你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啊。”
“反正我是不会认他的，要我给他求情？门儿都没有。”
“商末末！”商芜夕没有想到在顾垣那里受了堵，在商末末这里同样说不通，把对顾垣的气一并算在了商末末头上。
“你到底搞清楚你在说什么没有？你就这么看不得商家好？商家倒了、哥哥倒了，你以为你现在没事，就能一直独善其身吗？
大家同为一体，商家若是不好了，你又能好到哪儿去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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